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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线木偶-chapter 12

艾斯特瞳孔霎时间收缩了一下，从鼻腔里呼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好吧，好吧——怎么花了你这么长时间？”

“他换过身份，需要他的基因才能查到之前的资料。”安德把手表收了起来，抱怨地咕哝一句，“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思才没让他炸死。”

艾斯特坐回床边，紧绷的身子略微松弛下来。“所以……他现在在哪？”

“隔壁，药物昏迷。”安德朝对面看了一眼，又补上一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杀了他的。”

我的天哪。艾斯特用手托住两腮，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我需要提醒你这是一个多大的隐患吗？他这次找得到我，就有能力再找到我们一次。”

“不如这样，我们让警察处理这件事，好吗？”安德随手抓起一部手机，摁下911的号码后打开门扔到麦克莱恩毫无生气的身子上。“他已经被政府定义成恐怖分子了，全国通缉呢。”

艾斯特向里面看了一眼，不置可否地撇撇嘴，“随你的便。”她加紧两步跟上安德向外的步伐，“然后你打算怎么办？”

“离开这儿，”安德头也不回地打开大门，看着街道上汹涌的人潮，“我讨厌纽约。”

麦克莱恩感觉自己全身的疼痛如浪潮般混在一起冲刷着自己的大脑，全身的骨头随着起身的动作咔咔地重组。他蹒跚地走了几步，四肢的酸痛渐渐退去，后脑还钝钝痛着，胆汁一阵阵翻涌到咽喉。他走着，一个趔趄，双手下意识地撑向身后的桌子，一张字条慢悠悠地落向地面，正好让他看清了上面用黑墨水划出的花体字。

“You have my respect and apology.

—A. A ”

尖锐的警笛划破了空气，不真切的指令声在耳边喧嚣起来。

他不自觉地笑起来，身子靠在桌边渐渐向下滑落，手中的纸条被狠狠攥成一团。

“我为这个国家贡献了一生的精力。”

“一生的精力。”

“伦敦？真的吗？”艾斯特被安德略用力地拉着在机场里穿行着，终于腾出点空档插了一句话。

安德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过头停下了稍显急促的脚步，“对。相信我，你会喜欢那里的。”她想想又加了一句，嘴角微微翘起：“记得我说过的一套房子吗？我保证那里有很好的安保系统。”

艾斯特不在意地哼了一声：“行啊，我相信它应该能撑过一年。”她偏了偏头，余光不经意地瞄到一个女人步履匆匆地向这边小步跑着，然后——好巧不巧地——在她来得及出声提醒前撞到了安德身上。

安德身子摇晃了一阵，嘴角微微抽搐着将那个连声道歉的女人扶了起来，顺便换上了一副完美的表情，却在看到她的脸后微微怔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们见过吗？”

艾斯特立在一边，瞥见一个小女孩用着相比之下从容许多的步子向这边走来。

女人抬起头看着安德，“我想没有？”她略显尴尬地伸出了手，“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认识一下吧。我是安吉拉，哦，这是我的侄女，她是……”

安德原本与安吉拉相握的手霎时间僵在半空中失去了温度，她的脑子炸开一般停止了转动，面色与嘴唇一并失去了血色。周围的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止住不动，她一瞬间僵住的思维只允许她压抑着颤抖的声线接过安吉拉的话轻声吐出那个名字：

“……艾玛·格罗斯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