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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怨+坏种】两面镜子-chapter 7

“嗯。”艾斯特沉吟着，黑眼睛不确定地闪烁，“对这个人是谁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艾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除你之外我不知道还有谁进行过时间穿越。”

“哦？！”艾斯特微微挑起眉毛，“所以你没去未来看过那个机器是怎么发明的？”

“我还以为你做好功课了呢。”艾玛又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了那个黑皮本子，手指一扬朝对面的女孩抛了过去，似乎不打算亲自作解释。

艾斯特抬起右手接住本子，缓缓垂下眼睛，似乎在研究着封面的花纹。忽然，她的鼻腔里哼出轻轻的笑声，尾音转了个弯消散在空气中。“所以我们是要合作了吗？还是你转变了对我烦透的态度？”

“放心，态度一时半会是改不了的。”艾玛的声音似乎透出一点克制得很好的咬牙切齿，“也许你可以看看那个本子，然后庆幸一下我现在对你的忍受是多么来之不易。”

“很好，”艾斯特似乎对这样的回复很满意，“那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去那个人降落的时间点看看。”

又一块白色墙皮从糟乱不堪的墙壁上剥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纷纷扬扬的粉尘腾空而起，引得艾玛打了个喷嚏。她回头看向倚在路灯暖黄色光里的艾斯特。

“你确定这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吗？”

“离改变发生已经过了十分钟了。”艾斯特掏出兜里的石英表看了一眼。“如果那个人真的在针对我们时间穿越的话，他会确保改变发生的。”

“我小时候就是住在这里，可以伏击。”

“也许他只是为了自保在穿越。”艾玛淡淡地收回了目光，似是自言自语地低声说着。

“我们马上就知道了。”艾斯特的嘴角缓缓翘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醉醺醺的酒气呛进鼻腔，穿着又脏又皱的衬衫的男人用绳子拴着几个叮叮当当的酒瓶一瘸一拐地向楼门走去。将到门口，他脚步一歪，身形摇晃了一下便把自己的下巴磕在冷硬的石阶上。

艾斯特锁着眉毛向前走去，拔出别在腰间的手枪咔啦一声打开保险，然后抬脚将趴在地上的男人翻了过来——

熟悉的五官此时正皱在一起，嘴边痛苦地哼哼着。

艾斯特依然拧着眉，俯下身将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声线被压得又低又哑：“你的女儿呢？”

“什么玩意儿，”男人口齿不清地咕哝着，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完全没有意识，“老子婚都他 妈没结过哪来的女儿……”

艾斯特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将腰微微挺起，似是无意识地将垂散的一缕鬓发捋回耳后。背后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她向已经走到身边的艾玛偏了偏头，“那个人又进行穿越了。”

“想要在时间线里完全抹去一个人不容易。”艾玛淡淡地评价着，“这确实有针对性。”

“等等……”艾斯特的黑眼睛缓缓眯起，右手揪起男人沾着酒渍的衣领，等背部离开地面又猛然收回力气，男人就哼哼唧唧地滚到了一边。

露出的石阶表面沾着灰，白皙的手指缓缓抚过刻在上面已经磨得不太清楚的两行字，然后慢慢地握紧成拳。

“1973.10.21  我杀了你母亲”

“挑衅？”艾玛微微蹙起眉毛，“还是指引？”

“都是。”艾斯特静默地蹲在地上，双臂松松地环过两膝。她抿了抿唇，拍拍裙角沾染的灰白色尘土站起身来。“有什么想法吗？”

“可能是陷阱。”艾玛觉得没必要隐藏自己的直觉。

“可能是。”艾斯特微微点头，看向身边人的目光有些不确定，“我们可能需要……思考一下，接下来该做什么。”

“至少有一件事是不需要思考的，”手枪从艾玛的腰间拔出，一颗子弹射爆了男人的脑袋。“不客气。”

艾斯特垂眼看了看流淌一地的脑浆，语气里似乎染上了一点笑意，“你觉得我在乎？”

“你不在乎吗？”

【“第21次穿越，科尔曼家的小女儿没有流产。实验……失败。”

艾斯特有些颓然地将录音设备从嘴边拿开，将身体压在椅背上，藏在黑头发里的几根白丝在耳边漏了出来。

艾玛抱臂倚在墙边，沉默地看着艾斯特明显失意的小动作，忍不住出声问道：“所以你覆盖了我的时间线，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你在那个时间线里落下什么了吗？”

“我弟弟。”

“你在乎他？”

“累赘而已。”

“那你不谢谢我？”

空气又沉默下来。

艾玛看着背对她坐着的身影，闭眼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又一次出声：“我刚刚发现，你的时间理论似乎解释不了向前穿越。”她将右手虚握在鼻前，看着艾斯特的肩膀猛然颤动一下。“考虑过去未来看看吗？那里说不定会有答案。”

“……未来？”艾斯特的声音轻轻颤着，眼睛在艾玛看不见的地方无落点地游离。

“你看上去有点害怕。”

“我不害怕。我只是……”艾斯特的声音在沉吟中慢慢低了下去，最后又是静默。

这次静默得比任何时候都长。艾玛有一瞬间几乎以为她不会再说话了。

“走吧。去未来看看。”艾斯特猛地站起身，晃得椅子吱呀作响，声音里带着赌博的意味。“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

艾玛低头看了看艾斯特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便握了上去。

墙角的机器爆出金光，瞬间将两人的身子覆盖。】